做证时刻:那些我们共同见证的真实与谎言
时间的河流奔涌向前,裹挟着无数瞬间与故事。有些被冲刷得模糊不清,有些则在河床上沉淀下来,成为坚硬的证据。我们每个人,都在有意无意间成为时代的“做证者”——用眼睛、耳朵、心灵,记录下那些值得被铭记的真实,也辨认出那些试图混淆视听的谎言。
做证,从来不只是法律术语,它更是一种社会行为,一种道德责任。在传播学中,有个概念叫“集体记忆”——一个社会对过去的共同认知并非自然形成,而是通过无数个体的叙述、媒体的报道、教育的传承共同构建的。每一次做证,都是在参与这种集体记忆的塑造。当我们回忆起2008年汶川地震后全国上下的守望相助,或是2020年疫情初期医护人员逆行出征的画面,这些共同见证的时刻已经超越了个人体验,成为民族记忆的一部分。
然而,做证的过程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。心理学研究表明,人类的记忆本身就有可塑性。同一事件的不同目击者,可能给出截然不同的描述。这并非他们有意说谎,而是每个人的注意力、既往经验和情感状态都会影响信息的编码和提取。我曾听一位老记者讲述他在战地采访的经历:两位来自对立阵营的士兵,对同一场冲突的描述几乎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件。他们都坚信自己看到的是“真相”,而这种坚信,往往源于各自立场和生存环境塑造的认知框架。
在信息爆炸的今天,我们面临的挑战更加复杂。算法推荐技术创造了“信息茧房”,让我们越来越难接触到与自己观点相左的内容。社交媒体的回声室效应则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区隔。你可能会发现,同一热点事件在不同社交平台上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——在A平台上是英勇的义举,在B平台上却成了十恶不赦的暴行。这些分裂的叙事,让做证的难度大大增加。
面对这种困境,我们该如何履行做证的责任?历史学家 Timothy Garton Ash 在自由言论中提出,我们需要培养“认知韧性”——在信息洪流中保持批判性思维的能力。这不是要求我们怀疑一切,而是学会用更专业的方法去验证信息。比如,看到一段引发强烈情绪的视频,不妨先问几个问题:消息来源是什么?有没有其他角度的佐证?发布者的动机可能是什么?这种思考习惯,就像是给我们的认知系统安装了“杀毒软件”。
去年,我遇到一位退休的历史老师,她有一个特别的习惯——收集不同年代的教科书,比较它们对同一历史事件描述的演变。“你看,”她指着书中关于改革开放的章节,“80年代强调‘突破’,90年代突出‘发展’,现在则更多谈论‘治理’。每个时代的做证都有其侧重点,但真相就在这些视角的叠加中。”她的做法提醒我们,做证需要有历史的纵深感,要明白今天的“事实”可能会被未来的新证据重新诠释。
在司法领域,做证有着严格的规则。证人必须宣誓,承诺所述为真;交叉质询制度允许双方律师对证词进行检验;旁证规则要求关键指控不能仅凭单一证据定罪。这些严谨的程序告诉我们,对真相的追求需要制度保障,也需要多方视角的碰撞。将这个逻辑延伸到社会层面,意味着我们应该欢迎不同声音的表达,因为只有在观点的自由市场中,真相才最有可能胜出。
当然,做证也伴随着代价。那些揭露企业污染的 whistleblower(吹哨人),可能面临失业威胁;坚持说出真相的记者,有时要承受巨大的压力。但正是这些人的勇气,维系着社会的良知底线。想起一位环保志愿者的话:“如果我因为害怕而沉默,将来我的孩子问起这条被污染的河流,我将无颜以对。”
技术进步正在改变做证的方式。区块链技术让数据一旦记录就难以篡改,为事实留存提供了新的可能;大数据分析能够帮助我们从海量信息中发现模式,识别系统性谎言。但同时,深度伪造技术也使得伪造证据变得前所未有的容易。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博弈,而在这场博弈中,我们每个人的媒介素养——辨识、评估、使用信息的能力——变得至关重要。
作为普通个体,我们的做证可能不会立刻改变世界,但无数微小的努力汇聚起来,就能形成改变时代的合力。在社区群里指出一则未经证实的谣言;在家庭聚会中分享经过核实的信息;在朋友圈转发时多花几分钟查证来源——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行动,实际上都是在为构建更真实的信息环境贡献力量。
站在这个信息交错的时代路口,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清醒的做证者。不是被动地接受推送的内容,而是主动地去探寻、去辨别、去记录。当我们老去,后人问起这个时代的真相时,我们可以坦然地说:我见证了,我思考了,我尽力说出了我所看到的真实。这或许就是我们能留给未来最宝贵的遗产——不是完美的答案,而是追求真实的勇气与坚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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